结语
“棱镜门”暴露了美国对整个世界的监控无处不在,无时不在,其背后全球网络信息安全的严峻与挑战也随之浮出水面。“棱镜门”背后暴露出的网络信息安全问题是,美国不断将网络信息问题安全化,进而军事化,最终将网络信息空间塑造成继陆、海、空、天之后的第五域,即大国竞争的又一新战场。可以预见,随着人类进入信息时代,这一领域、这一新战场将成为争夺最激烈、最重要的领域。控制与反控制、对抗与反对抗将持续。首先,保护个人隐私与网络信安全任重道远。从商业方面看,获得手机号、联系人等用户隐私内容,就可以进而深入分析用户身份和社交圈。以便定向投放精准广告,如短信、电话营销、手机通知栏广告等;或直接出售给广告商和游戏、应用程序和网站的开发商,用户的隐私与信息就是他们的产品。在政治方面,用户的隐私信息可以用于竞选。安全机构则通过获取个人隐私信息构建相互参考的数据链。更进一步,随着窃听技术的扩散,新技术反过来强化少数人对多数人从精神到行为控制的可能。这并非空穴来风。早在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执政时期,撒切尔曾要求“梯阵”项目对部分怀疑对自己不忠的英国政治领袖进行监视。在美国,黑人民权领袖马丁?路德?金等名人都曾被美国情报系统监听、监视。尽管美国宪法保护美国公民的自由和隐私权,但是美国的宪法与法律怎样限制这些看不见的“手”与“眼睛”,看来是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
隐私与网络信息安全更关系到西方文明与制度的延续。从西方文明之始,西方的生活方式一直依赖于能免于被国家任意干涉和监控的自由和权利。但随着未来监控技术的发展,将有能力消灭大部分西方生活方式的基础。巴西总统罗塞夫在联合国大会上直言:“没有隐私权,就没有真正的言论自由或思想自由,因此也就没有真正的民主。”
其次,美国不会停止窃听,也不会大幅改变其窃听政策。监听能力是美国隐形霸权中最主要的部分。美国以反恐之名,实际却在争夺这个隐形战场上的制高点,以维持其全球战略优势与世界霸权。特别是奥巴马政府执政后,希望未来能“用电脑代替炸弹”、“用网络代替枪炮”,对敌人发动“更快速、更少流血的远程袭击”。不仅如此,“如果你让我们的电网陷入瘫痪,我们就将在你的烟囱里投一枚导弹。”所以,网络信息的武器化只是美国寻求单边优势的一种手段。美国的监听活动已远远超出了人们的想象,美国监听起步之早,超出人们想象。这种只顾自己的安全,只关心自己的霸业,不惜损害其它人或其它国家包括盟友的利益,反映出美国在网络信息安全问题上赤裸裸的单边主义和霸权主义。
最后,网络信息安全是主观安全和认同安全,由想像和主观建构的安全问题。“梯阵”联合监听项目是由美国、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协同合作实现的,且他们之间也有协议不允许相互窃听对方。原因在于他们说的都是同一种语言--英语;主流或主体民族都是盎格鲁-撒克逊人,以及共同宗教、价值观等,代表的是西方文明。简而言之,他们有着相同的文化认同,他们的共同身份让他们“感觉”到了彼此安全。因此,从这个角度来看,网络信息安全是主观安全或认同安全。
更何况,美国控制了全球13台域名根服务器中的10台,从计算机芯片、操作系统,到网络协议、路由、域名解析等大都打上了“美国制造”标签。美军通过指令启动可能存在的芯片内置程序,不管是自毁还是“反水”都易如反掌。这就是说,美国政府拥有世界上最强大、非常先进的网络技术能力,怎么还有网络安全问题呢?正如丹麦哥本哈根和平研究所高级研究员、哥本哈根学派中坚人物奥利?维夫所认为的那样:实际上,没有什么既定的安全,当一个事物被视为安全问题时,它就是安全问题。更简单概括就是“这一事物被安全化了”。
美国对网络信息不断地安全化、军事化,势必引发其它国家仿效与网络安全的竞争,从而形成一种安全上的“囚徒困境”,进而激发网络军备竞赛。因此,制订网络信息安全公共政策从个体层面应立法加强隐私、信息的保护;从国际层面,应是加强国家间及联合国层面的合作,增加彼此互信,通过机制、协议禁止相互间的网络间谍活动。更为根本的是要在网络信息领域“去安全化”,不要让比特、字节武器化,还网络一个自由交流、信息交换,促进发展的和平空间。